【泉扉】未展眉（二十二）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主cp：泉扉 带有微斑柱。
设定有泉扉生子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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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止一次地堕入那个黏腻冰冷的世界。
梦里他独自淌过一片漫无边际的沼泽，没过小腿的水面下似乎潜伏着一双双鬼手，妄图将过路人拖拽、溺毙于深潭。
漫无目的地走，一脚深一脚浅，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冥冥中却感觉自己必须要往前走，仿佛是注定要寻找什么东西。
没力气了....已经游荡了太久，好似三界之外无处往生的一个鬼魂，倒下吧，任凭泥浆淹没口鼻，已经精疲力尽太久了。
“扉间，是你吗。”恍然间他听见一个声音这样唤道。
泪水夺眶而出，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水里，不敢抬头。求求你，不管是谁但是求求你，别用这样的声音唤我，我会错以为是他。
“为什么不看我，我一直在等你。”
求求你，别对我说话，别问我任何事，一切都令我无法回答。他紧紧闭着眼，双臂死死抱着头，意欲封闭自己的耳朵，可那声音就像一条条水蛇一样蜿蜒着钻进脑海，细微的水声响起，是那人一步步淌水走近。
别过来，就停在那里别过来！！！
“扉间，为什么喂我喝那种东西，好苦，真的好苦。”
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别再往前走了！
“早就厌恶我了，对吧，所以我非死不可。”
不是我，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杀死我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没有，从未想过杀死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活着是你不肯等我.....
“都是假的。”
不是我.....
于是昏昏沉沉地醒来，后背汗湿淋漓，窗外是夜的残尸，四下只听得见更漏声。已经习惯了，这样阴森沉重的梦境，自那日之后，千手扉间几乎每夜都做这样的梦，每个夜晚他都准时来到那片无法走出的沼泽，严重的梦魇缠身，他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了，亲信们都劝他放下公务，看看医生，然而他拒绝了。
泪是没有的，早已经在无人可见的地方流尽了，习惯深入骨髓，每个夜晚他都如期而至，去黄泉一般的地方赴那早已死去的爱人的约。
战战兢兢的期待着，惴惴不安的逃避着。
他强忍着悲伤弄清了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
那日他匆匆走下万重金阶，从就任仪式马不停蹄地赶回漆黑的地牢，身上还披着簇新的火影袍服。他想告诉他泉奈不要怕再忍一忍我们再等一等。我已经是火影了，他们向我跪拜，对我低头，用不了多久我就会亲手平定那些涌动的暗流，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你出来，让天下人知道你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战犯，你理应与我一同站在阳光下，与我一起看九天宫殿开阊阖，万国衣冠拜冕旒。
然而为什么......
空荡荡的囚室里，他只觉得好笑，为什么泉奈那样大的一个人，竟可以被装在如此小的一个盒子里。
他不觉得拥挤吗，不觉得闭塞吗？
他会怕黑吗？
“火影大人，战犯宇智波泉奈畏惧刑祸，饮鸩自戕了。”
你说什么。
“您节哀。”
为谁而哀。
“这是他的骨灰。”
不可能，我一句都不会信。
是报应吧，杀戮过多的报应，自造的冤孽，逃不开的梦魇。他知道自己的手已经洗不干净了，那上面沾染了太多枉死之人的血。
“大人，我们知道现在与您商谈这些或许有些不合适，只是宇智波不可一日无主，您就任仪式期间不便打扰，我族族人已商定，由长老接替那个人的族长之职。”
听闻亲信此言，慈眉善目的老人笑着摇头，愧煞似的做了一个辞让的手势，扉间看在眼里，只觉得无比做作。
于是漩涡一族带头拥立，一些小族也表示支持。
无非是为了这个，不是吗，族长之位，从宇智波田岛开始你们虎视眈眈了几代终于撬动了。
荣华富贵、权名地位.....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你们便要了他的命。
对不起，兄长，曾答应过你善待各族，以德怀人，如今我做不到了。大哥，九泉之下你千万不要怪我，非我背诺，是他人不容我。
屠杀自木叶易主仅一个月之后便开始了，没有人知道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究竟有多少人死去，只知道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南贺川的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尸体阻塞了河道，以至于下游几乎断流。
因叛国之罪，宇智波一族在一夜之间被屠戮了大半族人，而火影念及老族长田岛拥立其兄柱间的旧情，赦免了宗家一支，其余旁支尽化为刀下鬼，泱泱大族如今仅剩不足百人，因二代目垂怜得以苟延残喘于村子最边远的角落，世世代代只能任警卫一职，不得以任何途径参与政事。
漩涡一族亦因同样的罪行，成年男子被尽数绞杀，仅存的老弱妇孺则被赦免，尽数流放于涡之国边地，非召永世不得还。
没有人敢问这罪名是否莫须有，没有必要再去深究什么，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活着的人，除了好好活下去，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替已死的“罪人”申辩呢。
这场血腥的政变，以二代目火影收回暗杀特殊部队的直接指挥权结尾。
火影塔顶层的木质长廊里，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罩着面具的少年端立在门外，等候门内那位权贵的召见，他有些忐忑不安，听同一编队的战友说，原本指挥他们的那位宇智波一族的政要意图发动政变，前几天刚刚被正法，不知道火影大人是否会迁怒与于他们这些小鱼小虾。
他来回踱步，能坐上火影之位的人必定心胸宽广，而若是他真的迁怒，不过一碗毒药赐死的他们事，对，左不过这样，就像他们暗部的人每次奉命处死罪犯时，也是端一碗毒药给他们，脖子一仰，命就没了。
生死一瞬，有什么可怕的。
终于，那扇沉重的木门从里面被推开，他走进去，卸下武器、扯下面具交给一旁的护卫，从容跪在地上。
他终于看清了火影的真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威猛，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神情竟有些悲伤。天啊，他的头发竟是银白色，和自己一样的发色。
“你叫什么名字？”良久之后，少年听见坐在高大木桌后的男人这样问。
“我隶属暗部，没有名字，代号白牙。”
“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进了暗部？”
“抱歉，大人，这我无法准确回答，我是队长捡回来的孩子，他说我无父无母，流落路边，或许是因为战乱，”孩子背书一样流利的叙述着：“队长抚养了我，我听他的命令，给大人们办事，仅此而已。”
“无父无母....”那位大人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少年觉得奇怪，暗部的队员几乎都是像他这样没有亲人、流落街头的孩子，自己似乎不值得这位贵人刻意的垂怜。
“我已经命人除了你的军籍，从今往后，你就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不必活在黑暗之中了。”
我曾经立誓，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护你周全。自你出生的那一天起，我的目光与心思便始终被你牵绊。你长得是那样像你父亲。你有他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我的眼睛，你遗传了他的嘴角，笑起来有种勾人的轻佻，你额头至鼻梁的线条跟他的一模一样，多少次我吻过。
可是你亲手杀了他，我的爱人，你的父亲。
“大人，我能否问一句，除去军籍，这是赏赐，还是惩罚？”退出房间前，少年问那位贵人。
“是赏赐，奖赏你在暗部尽职尽责，为我了结了我不便亲手了结的人，你做的很好，孩子。”
是惩罚，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的惩罚，我自知不配惩罚你，却也无法向从前那样对待你。
我不配留你在身边，更不配生下你。
于是少年行了个礼，从护卫手里取回自己的武器，转身离去，临出门的前一刻那位大人却叫住了他：
“等一下....你手里的那把，”身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战栗：“那把刀....是属于你的吗？”
“是的，大人。”少年不知道为何一把普通的武士刀会让这位权贵如此激动，或许这是什么宝刀也说不准，不过别搞笑啦，自己这种贫穷的孤儿身上怎么会有值钱的宝贝。
“这是我的武器，队长捡到我时它就已经在我身边了，”少年亮出刀柄给那位大人看：“我没有名字，队长看这刀柄上镶着一枚雪白的兽牙，干脆也叫我‘白牙’了。”
“如此...没事，恐怕是我刚刚看错了。”
“那么，再见，大人，祝您身体安康。”少年背着刀，关上了门。
千手扉间一下子瘫坐回椅子上，他用了好久才回过神，良久以后，他唤道：“镜，你都看清楚了吗？”
你听见了吗，刚刚与我诀别的是我的亲生骨肉，他喊我“大人”，与我“再见”，祝我“安康”。
屏风后，一个年轻的男人一直默默地站在阴影下旁观着这一切：“不会有错的，老师，是别天神，”他跪下来，语气甚是凝重：“施术人手法甚是歹毒，别天神是宇智波一族的秘术，通常用来拷问罪犯或施刑，被施术者会被抹去记忆，从此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唯施术者的命令是从。”
“他会恨我吗？”
听闻扉间此言，镜一怔。
“我想....小少爷他会理解您的进退两难。”您错了，老师，他不会恨您，因为他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一切了，他的后半生都会活在别天神营造的虚假幻境当中。尽管如此，他也不会原谅您，因为您两次放弃了他，两次，您亲手丢下了自己的骨血。
那些场景至今都历历在目，老师，我站在您身边，第一次觉得您也不过是一 个渺小的凡人，乱世之中，在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一击击溃敌人的情况下，除了妥协，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大人，宇智波全族都要求立即处死战犯宇智波泉奈，以彰我族对木叶的忠诚，我们誓与罪人划清界限！”
“处死战犯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无罪！”“罪人去死！”四下都是群情激愤的人群，老师，这就是您所守护的民众，他们并不在意真相，他们只要抓住自己手里所有的，以及攫取他人手中的。
白发老人姿态恭谦、满面忧色，面皮下却全是骇人的笑意：“大人，我相信以您的器量，自然不会因一人而迁怒大家，只是....您知道我们所有人的顾虑，这孩子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更是罪恶滔天的叛贼宇智波斑的亲侄，日后若是他继承了他父亲的族长之位，又这么肯放过我们这些前辈呢？”
“不，我以千手的名誉起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牵制住他，宇智波的一切，他父亲和祖辈的一切这孩子什么都不会要！”
“大人，口说无凭.....”
第一次，您为了保住丈夫的性命，将亲子作为人质交到了宇智波长老和漩涡水户的手中，您以为是缓兵之计，不曾想，却将刀柄亲手递到了敌人面前。
“千手扉间，你这条疯狗.....”白发老者趴在地上，恶狠狠的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杀了这么多人....就不怕......寒了天下人之心吗！”
“去地狱吧，跪在他面前痛哭、忏悔，但愿他足够仁慈，给你们赎罪的机会。”老师，那个夜晚您提着刀坐在宇智波宗庙最高处的石碑上，血顺着刀背滴答在地上，蜿蜒成一道红色的细流，您看起来那样陌生，您在战场上都没有呈现出这样冷酷嗜血的样子，宛如地狱归来的恶鬼。
“呵呵....哈哈哈哈，”匍匐在地苟延残喘的老人突然狰狞大笑起来：“千手扉间，你杀不了我，跪下来求我吧，你这个疯子，我若死了，谁来替你解开那个小杂种身上的....”
话音未落，人头落地。
第二次，您为了替丈夫报仇，杀死了唯一有可能替自己的孩子解开别天神的仇人。
“老师，我也是宇智波的族人，若您要少爷回来，我可以尽力一试，或许...或许会找到解开别天神的办法也...”“不必了。”
他没有半分犹豫。
“我说过了，这是火影给他的赏赐。”
再没有什么能给你了，我的孩子。
忘了这十二年来发生的一切，忘了我们的名字，忘了我们的样子，忘了你有一个自私无能的母亲名叫千手扉间，忘了你有一个名为宇智波泉奈的父亲，他是宇智波的英雄，木叶最忠勇的战士。忘记以名为宇智波朔茂的身份所经历的全部人生。对不起，让你经历了那样血腥残酷的事，我无法原谅自己，或许给你带来不幸的罪魁祸首正是我自己。
去吧，孩子，带着你父亲的刀，你身上流淌着千手和宇智波的血，必定会勇敢的奔赴新生。你的父亲会在另一个世界保佑你，他会应允的，一如我一直以来所期待的那样。
朔茂，来世，如果有来世，莫要再生于帝王家，
我和他永远以你为傲。
人是天地间最有韧性的生灵，无论天灾还是人祸，没有什么能怀着巨大的生的希望的人压垮，抱头痛哭过后人们总会爬起来，他们拍着彼此的肩膀相互勉励，生者要带着逝者那份生的执念，义无反顾的活下去。
于是学校和收容所建起来了，残破的耕地得以平整，被战火毁坏的房屋重新拔地而起.....
人们纷纷称颂二代目火影的功绩，在他的治理下，不过十余年的时间，木叶便从离乱中恢复了元气，其力量臻于鼎盛。
盛世修史，明时修志。木叶十二年，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采纳众意，决意弥补前代“失传之过”，于四方广擢贤才，并亲任监修。
“初代目火影，讳柱间，先千手族长佛间之长子.....定山河分裂，开万世太平....是为有大德之人。”千手扉间再一次细细读了一遍写好的书卷，这才将毛笔搁在架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他深觉自己的体力大不如前，不过才写了半卷纸，便觉得疲惫不堪。
初代目火影的传记是他亲自书写的，若兄长的身后事非要任后人评说，那么，扉间宁愿给兄长盖棺定论的那个人是自己。
“大人，这是拟好的文字，请您过目。”来人是史馆的修撰，捧了一怀抱的卷轴来给他看。
“按我的吩咐改过了吗？”
“是的大人，已尽数修改。”
朱红色的檀木卷轴上，彩丝挑织衬布上裱着洒满细碎金箔的纸，卷首题签上用墨书着几个大字《木叶秘史•二代目火影本纪》。
最初扉间决意为自己拟传时，亲信们都反对。
“为生者立传，这不吉利。”史官与诸将们都这样说，而他不顾阻拦，力排众议。
他拉开卷轴系带，任华丽的卷帛散开在桌上。目光落定与其中的一行：
建元前三年，从兄征宇智波，创飞雷神，斩敌副将宇智波泉奈于比良坂。
“很好，很好....如此便可以了。”
史书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
知他心高，让他死在战场。
泉奈，我的爱人，这是我能为你做到的最后一件事。
我曾认真想过要给你幸福，结果却事与愿违。时至今日我只能拖着残破的躯壳，像一只破旧的风筝，不可抑止地怀念与你共度的那段时光，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轻松快乐，是你带给我的。你离开了，却依然牵系着我，以沉痛的恨，和无处忏悔的爱。
对不起，没能守护好我们的孩子。
我必须将一切都抹去，如此方可保护你在后世人心中不染尘埃。我不愿你的一生像一幕戏剧一样任人评说，不愿在有什么人打扰你在另一个世界的安宁。
放心的去吧，泉奈。
是时候必须要忘记你了。
“再加一句吧，照我说的写。”
“大人....”
“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一生无婚娶，亦无子嗣。”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木叶十九年，举国兴土木，南贺川边筑起两座隔岸而立的巨石雕像，据说是二代目为纪念其兄长初代火影以及其一生敬重的宿敌宇智波斑而建造的。滚滚川流东逝水，淘尽人间英雄事。无数个日夜他们长久地注视着彼此的眼睛，共同守护村子。
木叶二十年，二代目火影死于一场意外弑杀，继任者是其的嫡传弟子猿飞日斩，是为三代目。
木叶四十三年，三代目让位于年轻的忍者波风水门，是为四代目。
木叶四十六年，神无毗桥一役，木叶诞生了两个拥有写轮眼的英雄。两位少年忍者一战成名，一位名曰宇智波带土，另一位名曰旗木卡卡西，木叶白牙的儿子。
木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
忍者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
附：
《木叶秘史：二代目火影本纪》
二代目火影讳扉间，千手先族长佛间次子。建元前四年，佛间薨，兄柱间既定诸部，统御全族，扉间时年十七，以为先锋副将、族长亲卫。
建元前三年，从兄征宇智波，创飞雷神，斩敌副将宇智波泉奈于比良坂。
建元前二年，敌军溃，宇智波先族长田岛谒使请降，千手以是报使修好，誓重为盟。
次年冬，兄千手柱间定鼎火之国，建元木叶。是年，奈良、漩涡、猿飞、日向、山中诸部率众附皈。
木叶二年，以兄命行国相事，招延俊秀，抚定流民，净肃朝纲，奉辅君王。
木叶八年春，宇智波部叛。三月，初代目火影率军三千讨叛将宇智波斑于终末之谷，七日，乃戮其众而还。
木叶九年，柱间薨，以国事授扉间。临终执其弟手曰：“与天下争衡，决机于乱阵之间，卿不如我。治世安民，运筹帷幄，我不如卿。宜念父兄创业艰难，善自图之，怀柔诸族，以德化之。”
六月，接其兄之权柄，是为二代目。
是年七月，宇智波合谋漩涡诸族复叛，皆破之，斩其将，尽灭其余部。漩涡部成年男子尽绞，年不足十二者流配涡之国，非召，永世不得还朝。
木叶十九年，以国礼祭初代目火影于终末之谷。是年大赦天下。
木叶二十年，雷之国动乱，二代目率军驰援，终不敌贼，溃围难出，乃以身诱敌。重创于金银角兄弟，终不治，夜薨于营，时年四十。是年秋，归葬火之国千手族地。
二代目火影勇挚刚毅，有忠壮之烈。明略绝群，存冠世之谋。乱世存丹心，尽瘁侍君王。一生无婚娶，亦无子嗣。承父兄之业，开太平之治，定两朝风波，掌三世荣光。然性多嫌忌，果於杀戮，暨臻末年，弥以滋甚。虽以轻敌，殒身至败，其功终不可废也。谥曰忠肃。
（全文完）
